「我没有这个希望。」我说。
「那忘了他吧!」迪之说,「才子不太可靠,还是医生比较脚踏实地。」
「他为什么来北京?」我问迪之。
「那三个北京青年是一支地下乐队,他跟他们是好朋友。」
北京的冬天来得很早,十月已有寒意,十一月份已经要穿上大衣。十一月底,是我那一年度最后一
次需要上北京工作,徐起飞送我到机场,临入闸前,他把一个纸袋交给我,纸袋里,有一盒重甸甸的东
西。
「是什么来的?」
「你在飞机上拆开看看。」他神秘地说。
在飞机上,我拆开盒子,原来是一件有开司米内呢的干湿褛,捧在手上,很温暖。徐起飞应该正在
车上,想到我拆开礼物,会幸福地微笑,可是我没有,我毫不感动。我对自己的反应有点吃惊,从前他
对我做每一件事,我也感动,可是,自从在天安门再碰见林方文之后,徐起飞已经不能感动我。我对他
所做的事,开始无动于衷。
那一次我从北京回来,他来接机,看见我没有穿上那件干湿褛,很失望。
「那件干湿褛是不是不合身?」他问我。
「不是。」
他没有再追问。
十二月卅一日,徐起飞不用当值,可以陪我度除夕,我们选择跟去年一样在兰桂坊一间法国餐厅吃
饭。
我买了一只塑胶手表送给徐起飞,他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