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仙抬起头,“我只知我同孩子没了你,贱若烂泥。”
“国家若沦落在列强手中,我们更加贱。”
过半晌翠仙才说:“我的目光没有那么远,”她笑了,深深亲吻幼儿脸颊,孩子咭咭笑起来,“我是个普通小百姓。”
夹缝中,只要有一点点雨露,一丝阳光,就存活下来了,且孜孜不倦,开枝散叶。
半个月后,何翠仙赶到四海处。
她没带孩子。
独个儿作男装打扮,坐下来,脱下帽子,自裤袋取出一只扁瓶子,对牢嘴便喝酒。
喝光了,把那只银扁瓶摔到墙角,当一声,孩子听见卞,蹒珊走过去,拣来玩。
她喃喃道:“这是命。”
说罢伏在桌子上,醉倒了。
四海夫妇把她抬进卧室去,他俩打地铺睡。
半夜,她们听到哭泣声。
第二天,何翠仙神色如若,告诉四海,庞英杰写过一封短简,告诉她,暂时不会回家,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她如果能等,就等,不能等,别等,千万不要勉强。
四海呆住,半晌,震惊他说:“翠仙姐,是我发电报把他请来——”
何翠仙摆摆手,“四海,千怪万怪,怪不到你头上,他等了他们不知道有多久,事实上他一生都在等中华有复兴的一日,铜墙铁壁都挡不住他。”
大家沉默,四海内心恻然。
“总算过了七年好日子,”翠仙吁出一口气,“夫复何求。”
四海问:“翠仙姐,你有何打算?”
翠仙忽然笑了,“等得了,等呀,等不了,另外嫁人。”
四海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