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比他大几岁,她也叫翠仙。
四海想到乡间大宅高墙内的翠仙,内心温柔地牵动。
既然不能再见那个翠仙,对这个翠仙好,也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他舅舅提着灯,摇摇晃晃地进舱来,“嗳,这只船上,什么都有。”他白饭黑饭都吃饱了。
见到外甥在一角发呆,他倒有点担心,“什么事,翠仙不行了?”
翠仙在这个时候呻吟一下,动了一动。
四海冷静他说:“她会好起来的。”
陈尔亨看了四海一眼,发觉外甥忽然成熟了,讲话口气像一个大人,他轻轻说“你都知道了。”
四海点点头。
陈尔亨搔搔头皮,“当时她六神无主,满身血污,在赌场找到我,我有什么办法?只得一起去找李竹,李竹怕事,索性把与这件案有关的人统统赶往金山,一了百了,我们上船时,英国兵已在搜捕何翠仙。”
四海不语。
过一会儿他才问舅舅,“你本与此事无关,为何与她一起逃亡?”
陈尔亨这样回答:“人,有时候要捱捱义气的。”
四海点头,这是他舅舅至今还能混一口饭吃的原因。
再过几日,不知恁地,天热了起来。
日与夜,单布衫都穿不住,浑身淌汗,简直像是夏天,但四海知道季节明明是十一月。
他极之讶异拉住老水手问长问短。
老水手答:“快到狮子城了,船朝南驶,必定越来越热。”
“呵,那么说来,整个世界,一个冷一头热?”
“也不然,你等着瞧,船渐渐往南驶,到了极南之地,天又转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