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让我清楚地看到了他暴露在外的脚脖子。苏宇进入高中以后,便和其他男同学一样,不
再背着书包上学,而是将这天所学的课本夹在腋下。他和别的同学不一样的,是他从不大摇
大摆地走在路的中央,他总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在路的最边沿。最初的时候,苏宇并没有
引起我的关注,倒是苏杭,头发梳得十分光滑的苏杭,双手插在裤袋里向女同学吹口哨时,
他的风流倜傥简直让我入迷。我的这位同班同学拿着一本发黄的书,轻声细气地向我们念着
书上的话:
“黄花姑娘要吗?价格非常便宜。”
他给我们这些在生理上还一知半解的同学,带来了社会青年的派头。我当时异常害怕孤
单,我不愿意课间休息时一个人独自站在角落里。当看到苏杭在众多同学簇拥下,站在操场
中央高声大笑时,我,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胆怯地走向了操场。那时我多希望苏杭冲着我
响亮地喊叫:
“我们早就认识了。”我走到了他的身旁,他没有去回忆南门的经历,但他没有让我走
开,于是我仍然欢欣地理解成他接纳了我。
他确实接纳了我,他让我和他们一起,站在操场上高声喊叫和欢声大笑。而在夜晚的时
候,在昏暗的街道上,他会将自己嘴上叼着的香烟轮流地传到我手中。我们一群同学跟着
他,在街上无休止地走动,当有年轻的姑娘出现时,我们就和他一起发出仿佛痛苦其实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