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吊。”过了好一阵,王跃进他们几个人才从屋里出来。可他们刚出来,新娘又
紧随而出了。这次她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架在脖子上,人们听不清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只听
到她喊:
“你们看哪。”那时冯玉青坐在屋前的台阶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我忘不了她当初微
斜着脸,右手托住下巴时的沉思模样,风将她的头发在眼睛前吹来吹去。她对远处杂乱的情
景似乎视而不见,仿佛看着的是镜中的自己。正是那一刻,冯玉青不再关心正在进行着的婚
礼,她开始为自己的命运迷惑不解。
几天以后,一个货郎来到了村里。这个四十来岁,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将货郎担子放
在了冯玉青的屋前。他用外乡人的口音向站在门口的冯玉青要了一碗水喝。
村里的孩子在他身旁围了一阵后又都散开了,货郎来到这个离城太近的地方显然是路
过,可他在冯玉青屋前一直坐到天黑。我几次经过那里,总是听到货郎喑哑的嗓音疲惫地诉
说着走南闯北的艰难,货郎微笑时神情苦涩。而冯玉青专心倾听的眼神却是变幻莫测,她坐
在门槛上,依然是手托下巴的模样。货郎只是偶尔几次扭回头去看看冯玉青。货郎是在夜晚
月光明媚的时刻离开南门的,他离去后冯玉青也在南门消失了。死去
我的弟弟,从哥哥脸上学会了骄傲的孙光明,在那个夏日中午走向河边去摸螺蛳。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