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的激动。
我们走进了一家饭店,他把我放在柜台上,指着一块写满各种面条的黑板,问我要吃哪
一种。我一声不吭地看着黑板,什么也不说,我自尊的残余仍在体内游荡。王立强就给我要
了一碗最贵的三鲜面,然后我们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我忘不了当初他看着我的眼神,我一生都忘不了,在他死后那么多年,我一想起他当初
的眼神就会心里发酸。他是那样羞愧和疼爱地望着我,我曾经有过这样一位父亲。可我当时
并没有这样的感受,他死后我回到南门以后的日子,我才渐渐意识到这一点,比起孙广才
来,王立强在很多地方都更像父亲。现在一切都是那么遥远时,我才发现王立强的死,已经
构成了我冗长持久的忧伤了。
面条端上来以后,我没有立刻就吃,而是贪婪同时又不安地看着热气腾升的面条。理解
我心思的王立强马上就站起来,说声他要上班后就走了出去。他一走我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
来。可我小小的胃过早地得到了满足,随后我就无限惆怅地夹起鸡块、爆鱼,看看又放下,
接着又夹起来看看,遗憾的是我实在吃不下去了。
我重又恢复了童年时精神勃勃的我,不愉快的事早已烟消云散。于是我就有能力去注意
对面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他吃的是一碗最廉价的小面,他是那样关注我夹鸡块和爆鱼的举
动,我感到他是在期待着我立刻离去,好吃我碗中的美食。我年幼时的残忍上来了,我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