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追赶王跃进。而是独自一人向城里医院走去。村上几个放学回家的孩*右恢备*着她到医
院,我没有去,我站在木桥上看着她走远。冯玉青走去时将刚才弄乱的辫子放开,我看到她
用手指梳理起长长的黑发,接着边走边结起了辫子。
这个往常羞羞答答的姑娘,那时候显得十分镇静。她内心的不安只是通过苍白的脸色略
有显露。冯玉青对一切都置之度外了,她在医院挂号处挂号时,像一个结了婚的女人那样平
静地要了妇科的号。当她在妇科里坐下来后,依然平静地回答了医生的询问,她说:
“检查是不是怀孕。”医生注意到了病历上注明未婚这一栏,问她:
“你还没结婚?”“是的。”她点点头。我同村的三个男孩看着她手拿一只茶色的玻璃
小瓶走进女厕所,她出来时神情庄重。在等待尿液检验结果时,她像一个病人那样坐在走廊
的长凳上,两眼望着化验室的窗口出神。后来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她才局部地丧失了镇静。
她走到医院外面一根水泥电线杆旁,身体靠上去后,双手捂着脸哭泣起来。她的父亲,年轻
时能够一气喝两斤白酒,现在仍然能喝一斤多的老人,在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站在王家的
屋前,跺着脚破口大骂。他的叫骂声在傍晚的风里飘满全村。然而对于村里的孩子来说,他
所有的咒骂都抵不下那句唯一的充满委屈的诉说:“我女儿都让你睡过啦。”
直到半夜以后,村里的孩子嘴上就像挂着鼻涕一样还挂着这句话。他们看到他时,会远
远地齐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