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他眼前晴朗的天空出现了花朵调谢似的灰暗。他呆若木鸡地站立片刻,心想:这孽子
要找死了。孙喜离去后,地主依旧站立在石阶上,眺望远处起伏的山岗,也许是过于遥远,
山岗看上去犹如浮云般虚无缥缈。连绵阴雨结束之后,冬天的晴朗依然散发着潮湿。
然后,地主走入屋中。他的太太和儿媳坐在那里以哭声迎候他,他在太师椅里坐下,看
着两个抽泣的女人,她们都低着头,捏着手帕的一角擦眼泪,手帕的大部分都垂落到了胸
前,她们泪流满腮,却拿着个小角去擦。这情形使地主微微摇头。她们呜呜的哭声长短不
一,仿佛已在替他儿子守灵了。太太说:“老爷,你可要想个办法呀。”
他的儿媳立刻以响亮的哭声表达对婆婆的声援。地主皱了皱眉,没有作声。太太继续
说:
“他干吗要带他们去孤山呢?还要让人拆桥。让日本人知道了他怎么活呀。”这位年老
的女人显然缺乏对儿子真实处境的了解,她巨大的不安带有明显的盲目。她的儿媳对公公的
镇静难以再视而不见了,她重复了婆婆的话:
“爹,你可要想个办法呀。”
地主听后叹息了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