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跃起。许三观坐在船头,坐在来喜的屁股后面,看着来喜手里横着竹篙站着,船来
到桥下时,来喜用竹篙住桥墩,让船在桥洞里顺利地通过。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阳光照在身上不再发烫,他们的船摇离黄店时,开始刮风了,
风将岸边的芦苇吹得哗啦哗啦响。许三观坐在船头,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他双手裹
住棉袄,在船头缩成一团。摇橹的来顺就对他说:
“你下到船舱里去吧,你在上面也帮不了我们,你还不如下到船舱里去睡觉。”
来喜也说:“你下去吧。”
许三观看到来顺在船尾呼哧呼哧地摇着橹,还不时伸手擦一下脸上的汗水,那样子
十分起劲,许三观就对他说:
你卖了两碗血,力气还这么多,一点部看本出你卖过血了。”
来顺说:“刚舟始有些腿软,现在我腿一点都不软了,你问问来喜,他腿软不软?”
“早软过啦。”来喜说。
来顺就对来喜说:“到了七里堡,我还要去卖掉它两碗血,你卖不卖?”
来喜说:“卖,有三十五元钱呢。”
许三观对他们说:“你们到底是年轻,我不行了,我老了,我坐在这里浑身发冷,
我要下到船舱里去了。
许三观说着揭开船头的舱盖,钻进了船舱,盖上被子躺在了那里,没有多久,他就
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船停靠在了岸边。他从船舱里出来,看到来喜
兄弟站在一棵树旁,通过月光,他看到他们两个人正嗨唷嗨唷地叫唤着,他们将一根手
臂那么粗的树枝从树上折断下来,折断后他们觉得树枝过长,就把它踩到脚下,再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