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没有男人。那人说。
接生婆再次感到眼前这个人的说话声很遥远。但她没怎么在意,她答应一声后回到房内
拿了一把剪刀,然后就跟着他走了。在路上时接生婆又一次感到很奇怪,她感到走在身旁这
人的脚步声与众不同,那声音很飘忽。她不由朝他的脚看了一眼,可她没有看到。他好像没
有腿,他的身体仿佛是凌空在走着。但是她觉得自己也许是眼花了。
不久之后,很多幢低矮的房屋在眼前出现了,房屋中间种满了松柏。接生婆走到近前时
不知为何跌了一跤,但是她没感到自己爬起来,跌下去时仿佛又在走了。她跟着这人在房屋
与松柏之间绕来绕去地走了一阵后,来到一幢房门敞开的屋子前,她看到一个女人躺在一张
没有颜色的床上。她走进去后发现这个女人全身赤裸,女人的皮肤像是刮去鳞片后鱼的皮。
她感到这个女人与站在身旁的男人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她的脸也很模糊,而且同样也很难看
到她的双腿。但是接生婆的手伸过去时仿佛摸到了她的腿。接生婆开始工作了,这是她有生
以来最困难的一次接生。但是那个女人竟然一声不吭,她十分平静地躺在那里。接生婆的手
在触摸到女人皮肤时,没有通常那种感觉,而似乎是触摸到了水。那女人在接生婆手上的感
觉恍若是一团水。接生婆感到自己的汗水从全身各处溢出时冰冷无比。很久之后,婴儿才被
接生出来。奇怪的是整个过程竟然没让接生婆看到一滴血的出现。刚刚出生的婴儿没有啼
哭,它像母亲一样平静。婴儿的皮肤也与它母亲一样,像是刮去鳞片后鱼的皮。而且接生婆
捧在手里时,也仿佛是捧着一团水。她拿着剪刀去剪脐带,似乎什么也没剪到,但她看到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