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端起枪来打他,连长哇哇叫着跳来跳去在雪地里逃远了。
枪炮声响到了我们鼻子底下,我们都看得见前面开枪的人影了,在硝烟里一个一个摇摇
晃晃地倒下去。我算计着自己活不到中午,到不了中午就该轮到我去死了。一个来月在枪炮
里混下来后,我倒不怎么怕死,只是觉得自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实在是冤,我娘和家珍都不
知道我死在何处。
我看看春生,他的一只手还搁在老全身上,愁眉苦脸地也在看着我。我们吃了几天生
米,春生的脸都吃肿了。他伸舌头舔舔嘴唇,对我说:
“我想吃大饼。”
到这时候死活已经不重要了,死之前能够吃上大饼也就知足了。春生站了起来,我没叫
他小心子弹,他看了看说:
“兴许外面还有饼,我去找找。”
春生爬出了坑道,我没拦他,反正到不了中午我们都得死,他要是真吃到大饼那就太好
了。我看着他有气无力地从尸体上跨了过去,这孩子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来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