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号疼得嗷嗷乱叫,哭天喊地的叫声是一长串一长串响过来。
老全看着那些抬担架的离去,骂了一声:
“这些畜生。”
伤号越来越多,只要前面枪炮声还在响,就有担架往这里来,喊着一、二、三把伤号往
地上扔。地上的伤号起先是一堆一堆,没多久就连成一片,在那里疼得嗷嗷直叫,那叫喊我
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和春生看得心里一阵阵冒寒气,连老全都直皱眉。我想这仗怎么打呀。
天一黑,又下起了雪。有一长段时间没有枪炮声,我们就听着躺在坑道外面几千没死的
伤号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那是疼得受不了的声音,我这辈子就再没听到过
这么怕人的声音了。一大片一大片,就像潮水从我们身上涌过去。雪花落下来,天太黑,我
们看不见雪花,只是觉得身体又冷又湿,手上软绵绵一片,慢慢地化了,没多久又积上了厚
厚一层雪花。
我们三个人紧挨着睡在一起,又饿又冷,那时候飞机也来得少了,都很难找到吃的东
西。谁也不会再去盼蒋委员长来救我们了,接下去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春生推推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