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有庆一死,家珍也活不长了。有一阵子看上去她真是不行了,躺在床上喘气都
是呼呼的,眼睛整天半闭着,也不想吃东西,每次都是我和凤霞把她扶起来,硬往她嘴里灌
着粥汤。家珍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了,扶着她就跟扶着一捆柴禾似的。
队长到我家来过两次,他一看家珍的模样直摇头,把我拉到一旁轻声说:
“怕是不行了。”
我听了这话心直往下沉,有庆死了还不到半个月,眼看着家珍也要去了。这个家一下子
没了两个人,往后的日子过起来可就难了,等于是一口锅砸掉了一半,锅不是锅,家不成
家。
队长说是上公社卫生院请个医生来看看,队长说话还真算数,他去公社开会回来时,还
真带了个医生回来。那个医生很瘦小,戴着一副眼镜,问我家珍得了什么病,我说:
“是软骨病。”
医生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来,给家珍切脉,我看着医生边切脉边和家珍说话,家珍听到
有人和她说话,只是眼睛睁了睁,也不回答。医生不知怎么搞的没找到家珍的脉搏,他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