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刘顺明矜持地说,接过杯子微微一点头,“谢谢。”
“我也不要。”元豹接过咖啡,和刘顺明同样风度地一点笑,“谢谢。”两个人一手端 盘,一手端杯,沿着杯沿儿转着圈地吸溜着,不露齿地品着,摇晃着杯中的渣子,心满意足 地相互微笑。“味道怎么样?”“味道好极了?””比豆浆如何?”“一个天上一个地 下。”“看出我路子和别人不一样子吧?”
“看出来了。”刘顺明把咖啡一饮而尽,嚼着渣子,洋洋得意地咂着嘴说:“我准备让 你全盘西化,师夷长技,制夷其身,先从点滴做起你要学会文明社会的一切礼俗,当然,如 果不是因为你基础太差,我们本该从现在就用英语对话。”
“噢,简单的我还行——好大的油肚。”
“三颗药喂你妈吃。不行不行,我的英语也欠流利,总是他不由自主地带出法国口 音。”
“我听着已经很好了。咱们下面干吗?亲爱的。”
“和一些杰出人士共进早餐。”
阳光普照的大餐室里,一些衣冠楚楚的男女孩子面对面生在一张铺着白桌布的长餐桌两 边,每个戴着个雪白的围嘴,静悄悄地文雅地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把各人眼前盘里的一只被鸡 蛋切成小块从容不迫地吃。席间只听得轻微的刀叉磕碰声和不绝于耳的“谢谢”、“对不 起”、“别客气。”
坐在餐桌顶端的是一个更微型的绅士,也就有五、六岁,但派头、风度是这一桌最佳 的,他眉头皱着,颇不耐烦地扔掉刀叉,扯下餐巾,对那只剩下一半的难蛋发表评论:
“煎的太老了,营养都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