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理?”“什么都是理,因而也就什么都不必讲理。”
“如果现在要你放弃你的男人身份你是否乐意?”“我自己不动手,可以由别人代劳。 我获得这个男人身份也是别人卖的力气,我是什么我没费过劲儿。”
“得来容易去也容易?”
“无所谓窥,更无所谓捍卫。没有什么可坚持的,因为没有一样儿产我自己的。”“包 括你的身体?包括你有意志?”
“包括一切,都是别的功劳和别人的罪孽。我算什么?不就是你们眼睛里的一个活物 儿,只要你们都闭上眼,我就不存在了。只有你们有反应,我才会感到自己在活着。只要你 们高兴,我就会觉得自己活得特有价值。不要管我,让列宁同志先走。”“你就没有感到痛 苦和屈辱吗?换句话说,当你因为成全他人不得不牺牲自己时你真的那么义无反顾吗?一点 情感波漾都不直?”“都到不了令我忍无可忍的程度。”
“都到不了吗?”“我的想象力已经到了极限。”
“假设真出现今你忍无可忍的局面呢——假设……我一时也实在想象不出具体的行 为。”
“我将把眼闭上。”“……你会怎么会这样?如此……嗯,心里永远只有别人,没有自 己。”“说来话长。”“让我们往前追溯,你在童年时,当你刚刚懂事时,你从来就没有显 示过你的个性吗?”“童年……”元豹的声音含糊了,“第一次……尿……泥巴……城 堡……”“用尿和泥垒的城堡是?在哪里?胡同里?马路边?大树下还是你们家院?”“马 路边大树下。”“你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我感到了世界的渺小。”
“你感到绝望?”“我感到——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