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之舞,殷海光和何秀煌两个书呆,那天晚上也颇有好色而不好德的表现。高玉树他们搞新
党的时候,与殷海光走动颇勤,所以这次从汽车下来,陈平景第一反应就是:“高玉树来看
殷老师了!”他匆匆跑来告诉我,我说:“不会吧,政治是最现实的,高玉树不会知道殷海
光生病,知道也不会来。他到医院,一定是看别的达官贵人的。”看来一查,果然国民党大
员陈建中出了车祸,就便住进贵族医院,高玉树玉树临风,原来如此!
王晓波在《悼念我的老师殷海光先生》中说:“一九六七年上半年,殷先生就患了胃癌
绝症,是郑华志陪他到宏恩医院检查出来的。”王晓波全弄错了,不但郑华志没陪他到这贵
族医院,反倒在我安排开刀时,郑华志等才出现。郑华志正在台大念医学院,学到一些半生
不熟的理论,向李大夫很不客气的质问,好像李大夫有什么错似的。李大夫是名医,也有修
养,他不厌其烦地向郑华志讲解理论与实际,但郑华志仍纠缠不休。我很生气,大骂郑华志
一顿。我说既然到这个医院来,就要尊敬并信任人家医生,怎么可以这样不懂事!如果你们
爱护殷海光,在我把殷海光送到这里来以前,你们他妈的在哪里?郑华志等被骂以后,悻悻
离去,在外宣称这个医院不行,还是到他们台大医院去开刀才“安全”。殷海光知道自己还
是台大教授,在台大医院开刀可以减轻我的负担,既然在那边开刀“安全”,也乐意去。于
是在四月二十五日,转到台大医院。五月一日开刀,把胃割掉三分之二。台大医生说,最多
只能再活一年。我写了一封信给李大夫,为我无法有始有终的请他为殷海光治病和郑华志等
的无礼表示抱歉,然后就赶忙轧头寸来付医药费。我四月十四日给殷海光信中所说的“我最
近为香港一家出版社帮忙,有一笔小收入”的话,其实是骗他的,我不愿他知道我的经济困
窘而不安。事实上,我当时已被官方完全封锁,很难靠出版社维生。我的维生之业,其实是
做旧电器买卖。当时救殷海光情形,在水牛出版社彭诚晃拒绝为我贴现后,我只好改找萧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