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李家在你姥姥时代和你老子时代都是不民主的;不尊重主权’——‘主’妇之’权’
——的!现在他们的时代都过去了!我们李家要开始一个新时代!昨天晚上听你在房中读
经,高声朗诵礼记里女人‘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那一段,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
念给我听的。不过,大少爷,你是聪明人,交是在台大学历史的,总不会错认时代的潮流而
倒车吧?我想你一走能够看到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夫死从子”的时代了……”
我赶紧插嘴说:
“当然,当然,妈妈说得是,现在时代的确不同了!爸爸死了,您老人家众望所归,当
然是您当家,这是天之经、地之义。人之伦呀!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您做一家之主!我投您
一票!”
听了我这番话,妈妈——伟大的妈妈——舒了一口气,笑了;“筹安六君子”也笑了;
“咪咪”——那只被大小姐指定为波斯种的母猫,也摇了一阵尾巴。我退出来,向小少爷把
手一摊,做了一个鬼脸,唱然叹曰:
李家的外戚虽然没有了,可是女祸却来了!好男不跟女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咱们
哥俩还是赶快“劝进”吧!
妈妈政变成功以来,如今已经五年了!五年来,每遇家中的大事小事,妈妈都用投票的
方式决定取舍,虽然我和弟弟的意见——“男人之言”——经常在两票对七票的民主下,做
了被否决的少数,可是我们习惯了,我们都不再有怨言,我们是大丈夫,也是妈妈的孝顺儿
子,男权至上不至上又有什么要紧——只要妈妈能实现她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