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失措,发出咒骂。骚乱象瘟疫一样蔓延,行进的长蛇被斩作数段,各以其不同的频率扭
曲着,痉挛着。
一号透过黑暗,感受到了这严峻的形势。黑暗夺去了他的千军万马,他能指挥的只有面
前这一个号兵。一号沉思着,极端地冷静。作为号长,李铁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但号令
并没有传出。
“李铁。”他招呼着,声音平缓。
李铁走近来。不是命令的呼唤,使他感到亲切,又有些莫名的紧张。
“现在,你的号音,就是昆仑山上的一号了。”司令员轻松地说。眼前涣散的军情,好
象与他毫无干系。
受命于危难之际。李铁觉得泰山一样的分量坠于小小的军号之上。他的手,无力地垂下
了。作为一个久经风雪的号兵,他知道自己将要做到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郑参谋,借一样东西。”他仍旧带着几分榆揶的口气。
郑伟良没有回答,走近了他。军情如此危急,借脑袋都得给。
“把白毛巾解下来,撤上尿,给我。一定要快!”
温热的液体排出后,郑伟良冻得双牙打架。
李铁把热呼吁的毛巾捂在嘴上,使劲揉搓着,直到满嘴火辣辣的。他的口齿异常灵活,
他很想说点儿什么,一时间却想不出来。“郑参谋……”他想说说像片的事,又噎住了。男
子汉,这么一件小事,还不放心。话到嘴边变成:“你告诉他们,擦号光用牙膏不行,还得
讲究水,冬用雪水夏用雨水,水太硬了,号会生锈……”
一号隐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