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这么白了还能当空军,我当然更能飞了!小伙子想。
“家里是干什么的?”左侧的军人问。
“乡村医生。”小伙子答道。
“文化水平?”右侧的军人问。
“高中毕业。”小伙子回答。其实他还差一年才毕业,但他坚信自己能以优异的成绩通
过高中水平的测试。这要感谢“满洲国”的日本式严酷教育。
“好了。你可以走了。”中间雪白额发的军人毫无表情地说。
一切似乎很顺利。小伙子顺从地从教官示意的侧门走出,突然记起他们并没有告知他复
试的时间。想转身去问,门已经虚掩,他不想给考官们留下丢三落四不牢靠的印象,见不远
处还有一个踟蹰独行的学子,便去问同道。
“复试?想得倒美!要复试的就不会从这个门出来了!”牙缝里还腻着蛋黄酱的考生,
见有人与己同路,沮丧的脸上竟显出些活跃。
小个子青年这才顿悟:自己叫雪白头发给淘汰了!
“为什么不要咱们?”小个子愤愤不平。他叫江唯远。
“你给考官送金条了吗?听说初试入围者,都在底下打点过考官!”那个考生悻悻地
说,“想不到打小日本也要走门子!你想掏出这一罐子血,人家还嫌你的血脏……”
江唯远顾不得听完,转身一拳,击开了他刚走出来的那扇门。
“……是办实业的,上海有名的毛巾大王。”屋内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发青年,在回答考
官的例行问话。他的脸上流露出踌躇满志的自信,牙齿显得很白,浑身透着黑豹一样敏捷的
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