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天上午教官讲的那个女译电员。”郦丽霞咳怪地说。
男人和女人的记忆系统不一样。女人注重记名字,而男人更注重实质。秦帅北只记得那
个悲壮而惨烈的故事。
施琳被炸得血肉模糊,战友们已全部牺牲,没有人来保护她,保护文件了。已经可以听
到敌人狂妄的喊叫。女译电员美丽的眼睛向四周看了看,她的两条腿和一只胳膊,摆在不远
处,仿佛那里也有一个施琳。身上的断肢处,血象喷泉一样往外流,她很惊异自己身上有这
么多血。这是她唯一能够利用的东西了。她用仅剩的一只手,把密码本扯开,堵在汹涌的血
管处。血没有刚开始流得那样旺盛了,象一个水压不足的龙头。密码本还是很快就湿透了,
象一块暗红色还在滴水的抹布。施琳已分不清鲜红纸张和上面墨字有何区别,在她日益散淡
的目光里,它们已浑然一体。她还想更保险一些,把它撕碎或是嚼烂。她觉得这主意挺好,
可完全无法施行。她没有一丝气力了。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的肚子已经被炸开
了,粉色的肠子堵在那里,象瓶口塞了一团棉花。施琳把湿滚滚的密码本往里塞,血浆被挤
压得沿着边角向下流淌,密码本却塞不进去。施琳很气恼,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样不听话
呢?她只好把肠子往外掏。它们滑溜溜的,象吹得不很胀的气球,湿润而温暖。施琳逐渐冰
冷下去的手指,感到这种温热,觉得很舒服,她很想就这样把手揣在自己的肛子里死掉,好
暖和呀!可是不成。她不能迷恋这种舒适,她的事还没有干完。现在,她掏的洞已经象一孔
窑一样宽敞,她把糟成一团的密码本塞进去。就象在敞开的皮箱里储藏一件薄毛衣,一点也
不困难。放好了,施琳又用手探探是否牢靠。一边是肝,滑得象泥鳅一样,一边是胃,它还
在慢慢动呢!最后她触到一面怦怦作响的鼓,很快很急速。施琳明白了,这是她的心脏!施
琳挺感谢她的心,支撑着她把一切都完成得干净漂亮。她想应该送一件礼物给心脏,她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