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帅北说:“我想是咱们的侦听机关破译了他们的电报。咱们修了土坦克,他们不摸
实,便汇报上去。他们的上头对此极为重视,便派了以那女人为首的情报人员来侦察。因为
无法确认,他们就牵走了我方的骆驼。我们升旗,他们就来了。对!就是这么回事。”他对
自己的判断很肯定。
龙凤虎觉得秦帅北把自己这一行夸大得太万能了,便说:“照你这样讲,咱们升旗倒是
中了敌人的奸计了?”
“那倒不是。他们若不察看清晰,也许会认为咱们在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也没必
要。”秦帅北没有听出冷意。
龙凤虎说:“兵不厌诈,咱们这回再砌个飞机吓唬吓唬他们。”
秦帅北说:“咱们干脆砌个原子弹吧!”
两个人都笑,笑过之后又长久地沉默。什么时候,我们的边防上能有自己真正的坦克!
押水员又到了。带来了盖邮戳的信和不盖邮戳的郦丽霞的信。
秦帅北先撕开盖邮戳的信。他只同极少几位同学朋友保持着来往。他销声匿迹,但又渴
望外界的消息。这些信是他同外界同他的过去唯一的联系。
信很短,距离和时间,会冲淡友谊这杯茶。这是一位儿时的伙伴写来的。在信的结尾,
他看到了这样一行字:“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我听说,伯父母在文革初期,也就
是他们被拘禁之后几天,就不幸去世了。死因不详。有人说是自杀……”
秦帅北一时间没搞清这段话的含义。伯父母是谁?他为什么要同自己讲不相干的事?但
顷刻之间,他就完全明白这段文字的全部严酷意义了。他的父母死了!在他以为他们还活着
的漫长日日夜夜里,他们早已死在阴暗的牢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