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舔过边防站薄薄的屋顶,屋顶象纸片一样籁籁发抖。不知是谁扔在房上的旧鞋和罐头
盒,漠风不屑地将它们掠去,随手抛向高远的天空,看着它们象鹞子一样飞翔。风在天地问
无尽暄嚣,把一切凸起的物体都当作美妙的洞萧。于是,常态下绝对听不到的种种声响,混
合成令人恐惧的合唱,显示着漠风无以伦比的艺术。无数沙砾被风搅动而起,击打在窗上门
上,仿佛降落着密密麻麻的冰雹,空气中充斥着火药爆炸后的硫磺气味,那是风将石头与石
头摩擦而出的气味。漠风君临整个天地,除了风,一切已不复存在。
秦帅北恐惧地望着天花板。其实一片墨色,什么也望不到,望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
他把耳朵靠近一排宿舍,企冀听到人的声音。但人的柔弱气息早被风吞没掉了,你会绝望地
想到这世界上,除自己之外,已无一个活人。
猛然间,秦帅北象被人在背部楔了一刀,一弹而起。他听到了激越的紧急集合号声。
这是否是错觉?风声已极大地摧残了人的自信。思忖绝不影响秦帅北的行动,当他终于
千真万确地听到了号音的召唤,衣服已穿毕。
秦帅北携带密码,全身披挂跑出房门。
黑暗中,有一团更为浓重的暗影,当一切都随着漠风的肆虐而摇摆时,它岿然不动。这
就是喀喇泉边防检查站全体官兵的队列。秦帅北加入进去。
“三分钟以前,哨兵发现国境线方向,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龙凤虎站长的声音比漠
风更强韧。
象是为站长的话作注脚,墨黑的天空腾地又炸起一颗红色信号弹,象一滴淋漓的鲜血,
终于保持不住圆滚滚的形状,蜿蜒而落。
战争就这样爆发了?!秦帅北青春的热血向肌肤泛滥,每一块肌腱都因为充血过多而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