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没卖完的报纸卷在雨衣里,挟在腋下(因为我没带什么包装),装作正经地下了车,但
是并不出站。等下一列地铁开过来的时候,再窜上新的一节车厢,兜售报纸。
随着时间的推移,买报的人越来越少了。人们不客气地拒绝我,甚至连看部不看我一
眼,好像我是在对着一堵墙壁说话。
到了最后20份报纸的时候,我简直就要绝望了。
我连续串了几趟列车,没一个人买我的报纸。有个阿姨对我说:“我是上夜班去。在家
里就看过晚报了。这么晚了,没有人再会买报纸了,报纸也像蔬菜,要越新鲜越好。孩子,
你快回家去吧。”
不。我不能回家。要是这些晚报卖不出去,就等于一分钱也没有挣。辛辛苦苦这么长的
时间,实际效果就是一个圆圆的零。
但是,人们越来越冷漠了。没有人买我的报纸,由于我反复地在站台上出现,地铁的工
作人员已经警惕地用眼睛的余光瞟着我了。
我疲惫地靠着地铁站的大理石柱子,一股滑腻腻的凉感,沿着我的脊梁骨往上爬。
金戈,你一定要再坚持一下。我狠狠地对自己说。
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对我说:“你是在卖晚报吗?”
我很奇怪,我并没有把报纸露在外面,只是在这个站台休息,预备一会儿再开始旅行售
报的。她莫非有x光眼,能透过厚厚的雨衣,看到里面的东西?顾不得想那么多,我不能放
跑了送到手的主顾。
我忙不迭地说:“是啊,是啊。”
她说:“你还有多少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