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唯有医生不能。他不能说我会看这个病,不能看那个病。在医生手下,没有男人女人
大人小孩的区别,他们只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就是——病人。医生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
珍贵的矿藏——人的生命。”
工兵吃了一惊。这个瘦干老头,除了讲课,打扫楼道卫生,就是在自己的小屋里劳动改
造,从来没听过他振振有词他讲出这么一番大道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工兵真有点摸
不着头脑。
“在活人身上实习之前,必须先学习标本。”
工兵知道标本。岩石也有各式各样的标本,比如花岗岩,石英岩。
“你就明说要什么吧!”工兵不喜欢绕圈子。
“要尸体。”老焦说得很平静,就像跟熟人要一支烟。
“到哪里去找死人?”工兵为难了,工程部队倒是常死人,可隔着多少架山把人拉到这
里还不得长大尾巴蛆!再说,塌方啦抢险啦牺牲的都是烈士,能叫你领着一伙毛孩子把人给
零碎了吗!工兵心里便怨老焦多事,让你讲课就是够宽大的了,还这么没完没了!不过凭心
而论,工兵到底是技术兵种出身,知道说十遍不如看一遍。
“我再到野战医院去想想办法。”工兵拔腿走了。
焦如海平静地等待着。医学院校怎么能办在这种偏僻之处呢?医学生是一种娇贵的植
物,他们应该生活在人烟稠密的大城市。设备先进,病人众多,病种繁杂,经验才会像雪球
一样迅速膨胀。只是,谁会听焦如海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
果然,野战医院说军人病故都需妥为安葬,无法供医学生们整体解剖。当地老百姓因为
地处边陲,较为闭塞,更无法接受这一要求。简言之,无论花多少钱吧,也买不到一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