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拧大龙头,让瀑布一样的水流将小髻冲洗干净,全澡堂的女人们,只要她不是瞎子和存
心嫉妒,都惊叹起小髻的美丽和健康了。
这是单位的浴池,人们多半熟识:“这是谁呀?”有人羡慕地问阿宁。
“是我妹妹!”水声哗哗,阿宁用压倒水声的嗓音说。
小髻实在是太像年轻的阿宁了。脸庞像,身段像,所有的地方都像。这是造化的功劳。
阿宁好像隔着历史的水雾,在观察年轻时的自己,不由得发出感叹。
“走吧。”阿宁催小髻。
这么多的不用柴烧自天而降的热水,多舒服呀!小髻本想再冲一会,想到来时妈妈说过
要听姐姐的话,就跟着出来了。
出了浴池,该换衣服了,阿宁像变戏法似的拿出内衣外衣,要小髻从头到脚换个彻底。
“姐姐,这使不得。怎么好都用你的?”小舍忙推辞。
“自己姐妹,还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吗?再说,这些衣服也都是我不能穿的。”阿宁说的
是实情,但还有一个理由她不曾说出:妈妈说过,乡下人身上有虱子。
那个肮脏土气的小髻丢在浴池的污水里了。走回家的小髻洁净而芬芳。
“小髻很漂亮,是吗?”阿宁抽空问沈建树。一间屋子半间炕的,小小房间住进这么一
位姑娘,她索性先给丈大打点预防针。
“你连我也不放心吗?”沈建树难得地红了脸,“我只是觉得,她穿了你以前的衣服,
简直同那时的你一模一样。”
“那我现在怎么样?”阿宁希望听到丈夫的恭维。
“你现在也很美。只是比以前稍微……”建树谨慎地挑选着字眼“稍微疏松了点,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