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关了灯,在黑暗中,他开始谈芦镜……女人们,是这样吗?”
“有这样的女人。但是,我不是。有许多事,我谁也不说。”
“那我们有某些相似的地方。”陌生男子停顿了片刻,然后是金属的轻微碰撞声。兰奇
感到似乎有烟从话筒中弥散而出。
这不是错觉,是真正的带有特殊香气的雪茄气味,象飘带一样在空中缠绕着。
金属碰撞声是钥匙开锁。一点猩红的烟火,在黑暗中频繁地由黯淡变为鲜艳,象一朵有
生命的花。
兰奇无声地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
“……我便在黑暗中熟悉了镜子,其时我还一次没见过她。有一天,终于见到了,一个
平平常常的文静女孩,只是眼睛很美丽,象黑蝌蚪一样灵动。‘走,看电影去!’她捻着两
张电影票,很得意的样子,好象那是扑克中的两张大小王。我的同窗正在洗衣服。男人都是
很怵洗衣服的,越怵就越攒着,越攒着就越多。‘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通知?’同窗问。
‘想让你突然高兴一下呀!’黑蝌蚪快活地游动着。
‘可我没有衣服穿了。都泡在水里了。’同窗说的是实情。他从乡下来,靠奖学金过日
子。
‘穿我的吧。’我把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拿了出来。
同窗比我高瘦,衣服套在身上,又短又肥,象个晦气的渔佬。
学生的宿舍里,是没有那种很大的穿衣镜的,同窗看不到自己的全貌,只觉得衣服质地
很好,便很高兴。
‘我不去了。”芦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