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忽然觉得如此重要的情报当下属的面念,似有不妥,他扫了童副官一眼,打断了汪洋:“来,电报给我。”
汪洋上前将文件夹铺在司令面前,然后退在一边。童副官也知趣地退后几步。
司令埋头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密室,钱之江用左手写着这么一行字:取消特使行动,电台频率改到123456。毒蛇。笔迹完全与他在书房里临摹闫京生的相同。
钱之江家书房的窗台上,空空如也。罗雪在接钱之江的电话。
钱之江在电话里问:“天天呢?”
罗雪:“在写作业。他们下午没有课了。”
钱之江咳了一声,开始说暗语:“哦,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父亲从老家来信了,在书房桌子上,你快去看看,别老人家有什么急事……。”
罗雪脸色吃紧,匆匆挂了电话,径自把一盆花放在了窗台上。同时,她朝对面楼的某一窗户看了一眼,雨已经很小了。
小时候,天天经常看见父亲或母亲往书房窗台上摆花,其实这是联络暗号。在对面楼里,住着中共地下党“小马驹”,他是除了舞会上被闫京生杀害的“大马驹”之外,上海警备司令部唯一知道钱之江真实身份的人。
对面的楼是单身宿舍楼,四层,住着小干部,“小马驹”就住在这楼里。他长得很英俊,戴个斯文的白眼镜,而且眉角上有颗显眼的痣。这会儿,他看到对面钱家窗台上出现了一盆花,马上穿好军装,换了一副破眼镜,出门。
罗雪从窗户里往外看,“小马驹”已经出了楼。
雨停了。
天天趴在桌上写作业,睡着了,嘴角挂了一丝口水。有只蜻蜓在他头顶上盘旋着……
钱之江打完电话,就把写好的纸条,塞进一只烟盒的夹层里。
走廊上有脚步声,钱之江抬眼一看,走过去的人是闫京生,手上的文件已经没有了。
钱之江起身出去。随后,他装模作样去解溲,随手把烟盒丢在废纸篓里。
钱之江从洗手间出来,若无其事地往回走,不时和碰见的人打着招呼。他同人打招呼的样子从来如此,不冷不热,不愠不火。
“小马驹”在路上遇到熟人。“你下午不是不用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