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检查了一遍钱包,确定里面已经空了。
黄依依出院以后,有了一些变化,比如她以前唾弃加班,现在却自己也开始加班了,甚至有的时候比安在天走得还晚。
星期天,天刚蒙蒙亮,黄依依穿着长衣长裤和胶鞋,戴着草帽,背着一只军用挎包和水壶,一副要出门远行的样子,悄悄地出了楼。人们都还在睡觉,周围静悄悄的。突然,黄依依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
却是张国庆,他是来水台拎水的,看见了她,不知是该打招呼还是该躲开,一时手足无措。黄依依想躲开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把草帽压低了一些,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张国庆低低地,这是他第一次对黄依依说话,道:“……你的水壶盖子没拧紧……”
黄依依被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可能是因为走得太匆忙,水壶盖子的确没有拧紧,正往下滴水呢,衣服都湿了一块。
张国庆不再敢看她,打开水龙头,接水。
黄依依把水壶盖子拧紧,也没有跟他道谢,就急急地走了。那样子,好像是要躲着人。
张国庆家里,刘丽华还在呼呼大睡,张国庆蹑手蹑脚地进来,脱掉外衣,随后撩开被子,钻了进去。
刘丽华被张国庆身上带回来的寒气弄醒了,她气急败坏地,一脚把张国庆踢下床来。
张国庆:“你……干什么?”
刘丽华嘟囔了一句:“水烧上了吗?”
“都烧好了,够你洗脸刷牙的了。”
“哼,你就是不愿意伺候自己的老婆,要是一个野婆娘,为她办件事,看你不屁颠屁颠的,能把屁股乐成八瓣。”
张国庆看着床,却不敢再上去。
刘丽华突然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快给我拿尿盆!我憋不住了……”
黄依依出了后门,不久太阳出来了。山路崎岖,黄依依柱着木棍,翻山越岭去找汪林。
正午时分,汪林挥着一把镰刀,正在路边的山涧里收割草。
黄依依一路跟人打听着过来,老远看见了他,大声喊道:“老乡,请问一下,前面是不就是701的农场了?”
汪林猛然间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他抬过头来,万分吃惊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