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天提高了声音:“你别说了。我把你带到701,是要你破译‘光密’,而不是来跟我谈恋爱。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儿女私情在它面前,渺小得只是一粒尘埃。我不需要你的爱,请你快离开我家里。”
黄依依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我不走,我就不走。”
“你不走我走。”
“你走吧。”
安在天走到门口:“你不觉得你很荒唐吗?有你这样爱人的吗?”
他出了门,把黄依依一个人晾在屋子里。黄依依看着小雨的遗像,突然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掩面哭泣起来。
屋外,安在天焦虑地踱步,等着黄依依出来。他没有穿外衣,冻得直跺脚。
黄依依终于出来了,她步态迟疑、缓慢,没有东张西望,而是一直向前,像梦游似的走着。
夜已经深了,院子静悄悄的,黄依依的脚步也是静悄悄的,像一个幽灵。
屋里,茶几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安在天,我恨你!
安在天的目光从纸上移到小雨遗像上,像怀疑小雨也看见了纸条一样,他匆忙点了一根火柴,把纸条烧了。
培训中心主任汪林是个牌迷,这会儿,正在招待所一个房间里,跟远道儿而来的客人玩拱猪。一圈四人脸上都贴了不少纸条,贴哪儿的都有,还有把纸条夹在眼镜上、或缠在耳朵上的。又完一把,汪主任抬头看看表,意犹未尽地说:“再来一把,最后一把了,明天得上班呢!我属于睡得再晚上班也不迟到的人。”
天又下雨了,是淅淅沥沥的雨,不大,但很稠密。
汪主任冒雨回家的途中,路遇了黄依依。路灯下,有个女人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似乎想走,又不知去哪里。汪主任从雨中跑过来,他可能是从招待所里找了一块塑料布,顶在头上。他没有认出是谁来,但黄依依的样子还是引起了他的惊疑和关注,他上前盘问着。
汪主任问:“这是谁呀……这么迟了还不回去,在外面干什么……”
黄依依不理,还是呆呆地站着。
汪主任走近了,把塑料布顶在她的头上说:“你怎么了……你是哪个部门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你倒是说话呀,别是《聊斋》里的女鬼吧,我可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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