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靠大姐二姐来照顾三个孩子。——还有弗之谁来照顾?——孩子们没有我,总
还会过下去。他们终究要离开父母的。弗之没有我,可怎么活呢?——我是死不得
的。
可是真太累了。
爹,你不要担心。搬到乡下去,不用跑警报,可能会好一些。能多有时间料理
家里这些事。只是弗之和孩子们要上课,怎样照顾他们?也怕再难找到腊梅林了。
大姐和荷珠到安宁附近住,想必是天天打麻将消磨时光。其实大姐和我一样是应酬
不来的。只是个带着眼罩的驴,只管向前推磨。倒是二姐,在牌桌上一边搓牌一边
比首饰,十分挥洒自如。应酬这里的军官太太和官员的太太,这本来就是她的生活
内容的一部分。要迁到重庆可能更适合她。
无论生活怎样艰难,都是外在的,都要靠自己去对付战胜。现在最使我担心的
是峨。我不知道她会走怎样的路。
峨的古怪是亲戚们都感觉到的。论环境、教育、遗传,她和另两个孩子毫无差
别。可是她就这么不一样。近来她似乎和家里好一些了,显得懂事些了。不料昨天
我听到片断的话,令我猜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