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学问实在好,只能先拖着。弗之说着,顿了一顿,说:“我的一篇文章惹了
事。”子蔚站住说:“前天吃饭时听人说起,好像重庆那边不高兴。不知是什么文
章?”弗之说:“就是讲宋朝冗员的。冗员是宋亡的一个原因,当时宋朝人口不多,
官却很多。官无定员,州县土地是固定的,官员却不断增加。真宗咸平四年,节度
使就有八十余人,留侯至刺使数千人,费用之大可想而知。”
子蔚道:“这正好作为借鉴。”弗之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只是文章中,写
到一些人求官用的卑鄙手段,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得罪了法不要紧,得罪了人
就麻烦了。”子蔚道。弗之苦笑道:“就是呢。我真无意反对什么人,只是希望国
家能健康些,封建的积垢太多了。”子蔚要看那篇文章。弗之答应送一本杂志来,
又说:“还要写一篇关于贪污腐败的,那是宋亡的另一个原因。”因为各自有事,
当下没有深谈。
子蔚的思绪又回到曲靖,那个古旧偏僻的小城,如今长留心上了。城边一个小
池塘,满是红泥稀浆,也算是池塘,几个晒得黑油油的孩子在塘里游,惠杬轻声说,
这水太脏了,会得沙眼的。子蔚回她一声叹息。
“萧伯伯!”有人轻声唤他。他转脸见一个女学生站在窗外,一头齐耳的黑发,
脸庞瘦削清俊,下巴尖尖的。背后的花圃作了衬托,使她如在画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