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车,一面拿出大手帕笨手笨脚地包扎。过了一会儿,血又渗出来,江晔仍未醒
来。“不能耽误!”弗之说,周围几个年轻人抢过来背起,一面问:“孟先生,送
哪里?”
最近的诊所在正义路,大家往城中跑去。还未到大西门,江晔醒了。“怎么回
事?谁背着我?”“你醒了!”弗之高兴极了,脚步更快。学生们说:“江先生,
你受伤了,送你去医院。”江晔看见弗之跟着跑,说,“是孟弗之!你们快放我下
来。我不会死,我是炸弹炸得死的吗?我不会死的!”
弗之听他声音有力,便示意把他放下,一面大口喘气。江晔从血污中眯缝着眼
看,说:“你倒不必跟着跑。”这时学校的车已到,两个学生扶江晔上车,陪往医
院。弗之又往新校舍来。
卣辰身上的泥土已清理得差不多了,他站立不住,两手扶着一把椅子。秦校长
正站在旁边说:“坐下来好了,坐下来好了。”话未说完,卣辰扑通一声栽倒,几
个人上前扶住,随即半扶半抱,把脚挖了出来。长衫下摆埋在土中拉不出来,便剪
断了。担架早准备好,卣辰躺上去时,喃喃道:“我——,我——”他想说自己没
有受伤,但还是说不出话。明时抱着光栅对他说:“你看,这就是我们的高明了,
我们教数学的,不需要这些劳什子。”忙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已经说了,与
之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