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明知这样对不起白帆,也曾拒绝胡秉宸的电话,一听是他的电话,什么不说就放下。
也曾拒绝过他的情书,对他说:“别再写信了,和白帆好好过下去吧,我们的感情之所以破裂,还不是因为你有太多的女人?现在她能给你这样一个回头的机会,你该珍惜,别再重蹈我们不幸的覆辙。”
可是胡秉宸的电话或信件就像大麻,明知不可为又不能拒绝,吴为甚至暗中企盼着这份像是“吸毒”的快感。靠着这个“吸毒”,苟延残喘地过着被胡秉宸说不上是丢弃,而又不能不说是丢弃的日子。
他们或是什么也不说地偎依在沙发上,像冬日里的两只老鸟,偎依在残阳下的寒枝上。
说什么呢?几十年里,好话、不好的话,早已说尽,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多说,什么话题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胡秉宸更是闭着眼睛,享受着仅仅坐一坐的乐趣。他没想到,如今是一坐也难求了。他们的会面,也常常是败兴的。可也不能怪胡秉宸。这里真不再是他的家——
所以电话铃声才会那样突兀,响得那样惊心动魄;
或是有人敲门;
最要命的是,还得时不时看一看时钟,必须抢在白帆回家之前,回到他和白帆那个家……
每每十一点钟敲响的时候,胡秉宸都不得不从沉迷中醒来,也每每重复着多次说过的话:
“与你相识近三十年,每次看见你还是神魂颠倒,实在没法儿忘记……你的素养,你的风度,你的气质……这是多年文化、文明陶冶的结果,没有一个女人能够与你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