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武清伯这件事情是做得不大体面,”冯保附和着说道,“咱替他算了笔账,这一套破棉衣,最多值二钱银子,可是王崇古给他的工价银,是一两一套,你说,这笔生意他赚了多少?太黑了!”
“李太后知道这个内情否?”张居正趁机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冯保觑着张居正,意味深长地说,“若张先生想让李太后知道,老夫随时都可以到乾清宫禀报。”
很明显,冯保想利用手中的通报大权来拿捏张居正,目的是让张居正买他这个人情。张居正虽然厌恶与人做交易,却又明白眼前这位内相实在得罪不起,只得以问话的方式表达己见:
“冯公公,你去武清伯府上,是不是奉李太后之命?”
“正是。”
“那你就应该把真相如实禀报。”
“真相多多,老夫该说什么,又不该说什么呢?”
“有哪些真相?”
“譬于说,武清伯上吊,说不说?”
“这个……”张居正感受到冯保笑面虎的厉害,只笑着答,“说与不说,决定权在冯公公。”
“依咱说,该说!”
张居正身子一震,说:“你若讲起此事,李太后心里头肯定难过。”
“老夫不会让她难过,而是让她怒气冲冲。”
“怎么会有这种可能?”
“张先生,实话告诉你吧,武清伯并没有上吊,老夫一见他那副样子,看他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知道所谓上吊,是他那现世宝儿子李高和驸马都尉许从成两人合计出的一个阴谋,他们想以此要挟李太后,不要给武清伯任何惩处。”
“原来是这样,”张居正恍然大悟长出一口气,对冯保投以感激的眼光,说道,“若不是冯公公明察秋毫,险些让他们弄出个新骗局来。”
“张先生,还有更令你惊奇的事呢。”
“哦!”
冯保坐乏了,站起身捶了捶腰,复又坐下说道:“你知道武清伯把这棉衣生意交给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