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思上前,用扇柄抵住方大林的喉管,恶狠狠说道:“爷专门治你这种犟颈驴子,进了大牢,站站木笼子,你就老实了,带走!”
看着王九思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方大林气得七窍生烟,一时也顾不得危险,竟“呸”地一声,把一泡痰吐到王九思脸上。
这一下闯了大祸。
“打!”
王九思接过皂隶递过来的手袱儿揩净痰迹,一声怒喝,早见众皂隶一起举棍劈头盖脸朝方大林打来。方大林顿时被打翻在地一片乱滚,满头满脸是血。
“打,往死里打!”
王九思犹在狂喊。其时方大林躲避棍棒,已自滚出胡同口躺到了王府井大街,众皂隶接了王九思命令仍不放过,一路追着打过来,可怜方大林顷刻之间皮开肉绽,七孔流血便已毙命。
眼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死,围观的人群可不依了。他们把欲登轿离去的王九思团团围住。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当儿,张居正的大轿抬了过来。
听罢方老汉的哭诉,张居正感到事态严重。心中忖道:“两天前我曾为这妖道之事挨了皇上的训斥。现在如果再管这件事,要么就为王九思开脱,这样就会大失民心,遭天下士人唾骂。要么就秉公而断,严惩王九思草菅人命的不法行为。如此来又会引火烧身,如果一旦得罪皇上,自己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次辅地位恐怕就更是难保了。”正在左右为难之时,恰好巡城御史王篆闻讯赶了过来,他本是张居正的幕客,平日过从甚密,被张居正倚为心腹。
王篆知道张居正的难处,故一来就大包大揽说道:“先生您且登轿回府,这里的事留给学生一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