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麦其土司。"
麦其家的二少爷就站在毒毒的日头下面想啊想啊官寨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最后,我对着官寨大声说:"想!"
声音很快就在白花花的阳光里消失了。
翁波意西站起来,开口说:"……奇……迹……不会……发……生……两次!"
现在,我明白了,当时,我只要一挥手,洪水就会把阻挡我成为土司的一切席卷而去。就是面前这个官寨阻挡我,只要我一挥手,洪水也会把这个堡垒席卷而去。但我是个傻子,没有给他们指出方向,而任其在宽广的麦地里耗去了巨大的能量,最后一个浪头撞碎在山前的杜鹃林带上。
我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见我。
连我的妻子也没有出现。我倒在床上,听见一只靴子落在地板上,又一只靴子落在地板上,声音震动了耳朵深处和心房。我问自己:"奇迹还是洪水?"然后,满耳朵回荡着洪水的声音:慢慢睡着了。
醒来时,眼前已是昏黄的灯光。
我说:"我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这是塔娜的声音。"我是谁?""你是傻子,十足的傻子。"这是母亲的声音。
两个女人守在我床前,她们都低着头,不肯正眼看我。我也不敢看她们的眼睛。我的心中涌起了无限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