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变。这房全部分给了搬迁居民住,原分房方案已经作废了。”
“凭什么给他们?”
“凭国家建设的需要,凭着还有几百户居民住处没有着落。”
“他们没着落,我还没着落呢。”
“你现在在家里不是自己独住着一间屋吗?”
“那太小了,才十二平方米,能结婚找对象吗?”
“小波,你一个人住十二平方米嫌小,知不知道,我们市里还有多少群众一家三代就住在这么大的小屋里。”
晋小波眼皮翻翻,索性靠在沙发上:“那是咱们国家太落后,看人家国外……”
“正是因为落后,我们才需要建设,才需要我们每一个人为改变这个‘落后’去为社会创造,而不是坐享其成。你说对吗?”康克俭耐心地对晋小波说。
“那我管不着。我有条件,我就不能住十二平方米。”晋小波完全不理会康克俭的苦心。
康克俭火了:“条件?你有什么条件?这房子就是分了也是解决你父亲的住房,不是解决你的。你要改善,凭着自己的工作到你们单位去要!”
“向我们单位要,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现在哪个单位分房不先满足头头的需要?头头一个脑袋能住几间,还不都是给自己儿子、孙子!单位的房分给头头的儿子,我当然只好管我老子当头的东市区要房。”
晋小波的话,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炙烤着康克俭,他心里顿时觉得火燎一样。这次分房,他本没申请,但区里由王主任主持的分房小组还是分给了他一间别人交出的房屋,这间房不同样也是为了解决他儿子将来的需要吗?他当时觉着,只要符合规定,群众没意见,就可以接受。但没想到,这种规定的本身就导致了一个社会性的恶性循环!尽管,这次为了搬迁工作,他早已把这间房交出了,然而,作为区长,对这种规定,他有着纠正、改变的责任。
“你怎么想起昨天突然搬进来的?”
“因为你们要让房呀,你们让给谁我不管,已经分给我家的,我得先占住,不然我家老头子一犯傻,‘风格’出去。”
“你从哪儿听说要让房的?”
“王占军说的,他爸告诉他的。”
“王占军是谁?”
“区政府办公室王主任的儿子。”
康克俭明白了。他走到晋小波身边,拍拍小波的脑袋:“让房的决定,是你父亲为首的区委常委会研究的。昨天上午做出的决定,下午搬进来已经违反纪律了。区委这样做,是为了市政建设,也是为了改变你说的国家落后的现象。下半年,区里还要盖一批房,群众的住房,包括你的住房将来都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