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把什么压坏了!”
原来她胸前捧着一大把红的、白的百合花。
他问她:
“你怎么不讲一声就走了?”
“纪律不允许告诉人,任何一个人。”
“那你也不能写一个字?”
“不,不能,洪!那是绝对不能的。”
她没有告诉他她在哪里,不过他也不再问她在哪里了。
他心里明白,作为党的机密,他不应该再加询问。
他记起,在他最烦恼时,他曾为此去见过过去的老首长、现在学校副教育科长秦震。
痛苦在燃烧着他,痛苦在折磨着他,他能找谁一诉衷曲呢?在人群里,一个最关怀他,也最为他敬仰的人就是秦震。陈文洪觉得不应该为个人私事去麻烦上级,但是他的两脚竟不听他的指使了。在这革命大家庭里,秦震与他之间所特有的那种亲骨肉关系竟驱使他走到老上级那儿来了,他要向他请教、求援。
秦震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让他坐下,两只微笑的眼睛,一下望到他的心底,好像他知道他会来,也明白他为什么来。
他们谈了很久很久。最后,秦震情深意真,情辞恳切地劝阻陈文洪不要跟白洁恋爱。
陈文洪挣红了脸想要争辩,这个老首长率而直言道:
“她不是你理想的对象。”
可是,陈文洪是用整个生命在爱呀,他不是一个轻易付出爱,更不是一个轻易收回爱的人。
秦震见他执意不肯,在砖砌的窑洞地面上来回踱了几步,背过身去,十分感慨地说:
“文洪,我告诉你,她可能不会给你带来幸福。”
“我不只是为了个人幸福……”
“可是,她也许长久不能跟你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