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问道:“病好些吗?”
姚锡铭爽朗地一笑:“这就是治病的良药。”
他终于合上书本,轻轻拍着,感慨地说:
“现在,我们胜利了,我们要时刻警惕不要让那些肮脏的灵魂淹没呀!”
秦震听了心中一震,他感到这句话的含义、分量。
“可惜他死得太早了,活着到现在也不过六十多岁,不幸呀!不是他个人,是我们民族太不幸了……”
沉默。
两个人都在凝思。
秦震想,姚锡铭难道找他来就为了谈鲁迅吗?可是他说的又同人生实际丝丝入扣,他的眼光多么雪亮,看透世事人心呀!
一个卫生员进来给姚锡铭服药。
他在倚枕小憩之后,才问秦震:
“你要到西线去了?”
“是的,主任有什么交代?”
“西线问题在宜昌、荆门、沙市。宜昌古称‘川鄂咽喉’,是兵家必争之地。”他的精神又振奋起来,津津有味,意趣盎然,“那里又是个富庶的经济区。前天,我特别向从美国回来的一位棉花专家请教过,据说那儿棉絮纤维长得特别长,质量特别好。军事攻城,政治攻心,你们无论如何不能让敌人破坏,要抢在他们前面,搞好军管工作,特别沙市有纺织工业,应该派专门小组,先期进入,控制局势。这个问题,到襄樊,在兵团党委会上认真讨论一下。”
夕阳从窗上射入,把屋子照成一片玫瑰红色。
姚锡铭先伸出手来,秦震握住他的手,觉得枯干、发烫。
秦震心下有点戚然,想劝说,但是没有说什么。
这整个大楼房,还是不见人影,还是那么平静。
他退出来,不禁回头又看了一眼。
姚锡铭又埋头在那册《鲁迅全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