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夫点出主题:「可厕所呢?天天上公共厕所,多不卫生!」
张奇林仍旧微笑著:「院里的老住户,一向就这么上厕所,我看他
们都比咱们结实啊!」
于大夫有点急了:「那么说,你不搬了是不是?我可住不下去了,
没有厕所不说,洗澡也不方便啊!」
张奇林全身松弛地倚在沙发上,眼睛望著电视萤幕,还是不紧不
慢地说:「干校的公共厕所多简陋,我们不是照样过了六年了吗?至于
洗澡……」
于大夫不等他说完,便欠起身子来,急躁地说:「话怎么能这么说
呢?那是迫不得已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洗澡,可以到洗澡堂去
洗。可你知道吗?现在洗澡堂晚上都权充旅店,净是些跑单帮的买卖
人在那儿过夜,他们有的有虱子,虱子掉在卧榻上,谁顾得上杀灭?
他们刚走,澡堂就开始接待洗澡的人了!我们女部情况还好一点,据
说男部简直不象样子!」
张奇林一边听著一边微微点头,表示并不反对她的议论。但忽然
笑容变得更明显了,他想起了头年夏天的一个小镜头:晚上他去厕所
小便,还没走进去就听见哗哗的水响,进去一看,原来薛家老大光著
身子,从厕所的水龙头那儿接出根皮管子来,在给自己冲澡……看到
这情景他感触很多,觉得自己真该更努力地工作,来更快地改善北京
广大市民的生活条件——虽然他的工作只能间接地起到这一作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