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样母子到大妈家坐了一会儿,等杨雪吃完饭,才一同提着包袱上车.这时候,除了小契、金丝、老秀等几家知近亲友,街坊邻舍来送行的,也很不少.人们纷纷慨叹着询问着一些类似的话:
"出去了这么多年,怎么住了几天就走了?"
"人家惦着工作哩,"有人代替回答说,"人家连长,还管着一百多号人哩,哪能像咱们似的!"
"什么时候再回来呀?"又有人问.
"别问这扯淡的话吧,"有人反对说,"当兵打仗,山南海北,这哪有个准儿!"
"嘎子兄弟!"一个大嫂说,"你二十大几啦,再回来,可得给我们带回来一个!要再是这么一个人,我们可不能让你进村儿!"
人们笑着,问着,郭祥笑着,应答着.有时同一类问话,甚至要回答好几遍.在杨雪那里,也围着一群人,大都是些老婆、媳妇和姑娘,喊喊喳喳更没个完.
这时候,本村最老的老人郭老驹,也扶着拐杖挤了过来,满头白发,胡子白得像银条似的.他早就100岁开外了,可是每年老对人说是98岁.他也挤到郭祥的身边来了.
"老爷爷!"郭祥连忙亲热地招呼他,"您身子骨儿硬朗呀?"
"就是牙口儿不大好使了!"他指指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