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祥望望着大半碗水,分毫不少,不由叹了口气:
"咱们的同志一说打仗,劲头那么大,怎么今天连这一小碗水都喝不了啦!"
说着,他把袖子一挽,把小碗高高擎起,说:
"同志们!既然你们一定要我喝,那我就带头喝吧.可是你们也非喝不可!谁要是不喝,那他对我们的胜利就是不关心!"
郭祥说过,拿出在筵席上常见的那种豪迈的架势,装作要一饮而尽的样子,可是实际上只喝了小小的一口,就递给小马.小马也只喝了一小口,又递给小徐.小徐只沾了沾唇边,就端给重伤员们.其他人也都喝了一点,又转到郭祥手里.他一瞅,一小碗水本来就不很满,现在还剩下小半碗呢.郭祥是一向不轻易淌眼泪的,尤其是在艰苦残酷的时候.但今天他却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肯转身来,儿粒明亮的泪珠,扑哒扑哒地掉到小瓷碗里……人世间,还有什么关系能比"同志"之间,革命战友之间的关系更为纯洁,更为高贵,更为无私,更为深厚呵!……
正在这时,坑道口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强烈刺耳的叫声:
"中国士兵们!中国士兵们!现在你们在联合国军的严密包围下,已经18天了.我们已经封锁了你们的一切道路,断绝了你门的一切联系,你们已经完全陷人绝境了.你们用19世纪的武器和高度现代化的联合国军作战,不过是无效的抵抗和绝望的挣扎.现在我们马上就要对你们发动总攻击了!可供你们考虑的时间不会太多,还是快快投降吧!快快投降吧!……"
郭样一听,又是那个坏种谢家骥的声音,立刻激起满腔怒火,把驳壳枪一拎,一溜小跑到了洞口.
疙瘩李正站在胸墙后凝神观察.郭祥问:
"今天这声音怎么这么大,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