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嘛!有什么难处?”
“我不知道……”范子愚迟疑着说,“我该不该……讲这样的事。”
“是什么就讲什么,我还没有撤职嘛!彭其倒了,我是代理书记,你不跟我讲跟谁讲呢?不要怕,是什么样子就照实讲。”
“那卷磁带是假的。”范子愚终于下了决心,“是根据原始磁带复制出来的,把当中一些不要的话跟不要的字抹掉了,再一接起来,内容大变。”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听赵大明偷偷告诉我的,他亲自整理过那个材料。”
“磁带也是那个赵大明复制的吗?”
“不是,复制磁带的人不知道是谁,只有江部长知道。”
陈政委已经气得全身打颤了,但他努力控制着,因为面前坐着范子愚。现在不能发火,不能把内心的愤慨表露出来,要冷静,把一切内幕问清楚。
“为什么要搞一种真的,又搞一种假的?怎么不都搞假的呢?”
“那一份真实的材料没有什么油水,打不倒彭其,只能拿来哄一哄您,真要打倒彭其,得靠那卷磁带。”
“这是你们江部长讲的吗?”
“不,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是我这么想的。”
陈政委沉思起来,他已透过刚才听说的阴谋,看出了深厚的背景,并已预感到这是个一箭双雕的把戏,首先打倒彭其,然后就要轮到他陈镜泉了。或许不是同样采取打倒的办法,那么,又将是什么呢?
“你们那回绑架彭其,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也是江部长,还有邬秘书。邬秘书这个人办法很多,您别看他不怎么爱说话。”
“哦!”陈政委深深点头说,“果真是这样!”
范子愚不断偷看陈政委的表情,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理,不知自己的汇报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一见陈政委表情平静,稍微放心一点;但他又想,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普遍的规律,谁知这个陈政委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表面那么和善,肚子里是不是也跟江醉章一样呢?他所以决心把内幕告诉陈政委,一方面是恨着江醉章,担心姓江的过河拆桥,将他摔死在桥下;一方面是想通过此举靠拢陈政委,江醉章真要拆桥时,能得到陈政委的关照。事情做过以后,他又有些后悔了,担心这个陈政委是不忠厚的人。他心里害怕起来,开始发抖,像冷得不行似的,连牙齿都在打架了。
“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讲的吗?”政委问。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