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感慨倒不少!”
“您知道,我这回在北京被人害了,害得我满街流浪,只差一点没有要饭了。”
“怎么搞的?”胡处长瞪着惊奇的眼睛看着他。
“害得我几个晚上没有睡觉,这里混一天,那里混一天,钱包也被扒了,现在身无半文。”
“你吃了饭没有?”
“饭,吃了,在空政文工团吃的,也没有收我的钱。”
“买了车票吗?”
“车票有了,零点三十分的。”
“你到底碰了什么鬼呀?”
“一言难尽……言难尽,唉!……”
“不要着急,碰见我了,你就不怕了,我这里有钱,你先拿点去吧!”胡处长从上面的衣袋里随便一拖,拖出来几张十元的票子,往范子愚手上一塞,“拿去,如今还没有到共产主义,没有钱是活不成的。”
“不要这么多,处长,我不要这么多,有一张就够了,只要能在车上有饭吃。”范子愚留下一张,其余的都要还给胡处长。
“放你那里吧!”胡处长将手一摆说,“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再碰一个扒手就完了,大家都会吃不成。”
范子愚只得将钱装进口袋,谨慎地扣上袋扣。
“你姓什么?我还搞不清呢!”
“我叫范子愚。”
“吃饭的饭?”
“不是,草头底下一个氾滥的氾。”
“吃饭,还有鱼……”胡处长自言自语念道,“算了算了,我记不得,我还是叫你革命家。”他又突然想起,“革命家,离开车还有很久吧?”
“还有三个小时。”范子愚看了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