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定。”
旁人听了他们的对话,又见他们都是穿的便衣,以为是群众组织派驻北京的联络员,因为那段时间全国各地大一些的群众组织都派有自己的联络员长期留驻北京,此类事情已司空见惯。下车以后,两人分手了。邬中深怕范子愚跟着他走,范子愚也正好不愿意跟邬中在一起,两人各自怀着鬼胎,很自然地各奔东西而去。
范子愚在王府井大街从这家商店转到那家商店,又在小饭馆里随便吃了点东西,才跳上公共汽车到空军司令部去。下车以后,他打开旅行包,把军装拿出来穿上,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空军司令部大门,来到文革接待办公室。办公室的值班人员正在打电话,他对电话里说:
“……叫什么名字?……范子愚?……哦!草头底下一个汜滥的汜,儿子的子,愚蠢的愚,知道了,我记一下。”
“什么什么?是我的电话?”范子愚伸过手去。
“你是谁?”值班员愕然发问。
“我就是范子愚。”
“你?……”值班员立刻把电话筒放掉。
“放掉干什么?是我的电话吗?”
“不是!”值班员走向他说,“范子愚同志,你是刚从南隅来的吧?”
“是啊。”
“请你过三个小时以后到这里来一下,领今晚十二点半的火车票,回南隅。”
“谁说的?”
“首长指示。”
“我要见首长。”
“不行,首长很忙,不能见你。”
“我有重要材料要交给首长。”
“材料请留在这里。”
“不能,我要亲手交给首长。”
“已经说了,首长很忙,不能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