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掉过身,把勺子扔到一边,扎煞着手,想要搂我。见我住后缩,她又垂下手, 温和地说:“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荷包蛋。”我不由咂了咂嘴。
“粥熟了,拌拌糖,再喝碗米汤。”
不等我回答,她径自从橱里拿出一只碗,用毛巾使劲擦蹭着。她把碗放到锅台 上,从橱里的瓷罐里舀出满满一勺糖,磕到碗里,撇着米汤。
浮溜浮溜的一碗,粘稠稠的,啜一口,甘甜甘甜,像软软的胶皮糖。她捏着勺 喂我。舀起一下,放到唇边,撮着嘴轻轻地一吹,再送到我面前。
喝完米汤,我就进屋了。
桌子上,堆着一摞小纸片。纸片上有画,也有字。奶奶吃完了,收拾停当了, 搬来一把木椅,放到桌旁,与我对面坐下。
“认识吗?”她抽出四张卡片问我。
“鸡、虎、棍子、虫子。”
她笑了。捏着我的鼻子,说:“不是棍子,是‘棒’;不是虫子,是‘虫’。” 她点着字教我,她把字样的画片推到我面前,又从抽屉里抽出同样的四张,对我说: “现在做游戏。虎吃鸡,鸡掐虫,虫嗑棒,棒打虎。我出一张,你出一张。背着出, 再一起翻过来,看谁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