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着柞木杆子,我也把着。我仰着头,她低着头,我们的眼光相交在一起。 我分不清是不是梦,顺嘴说出来:“你是老奶奶!我见过你。你不是答应给穿个项 圈戴吗?”
我用手在脖子周围比划着。她先是睁大了一下眼睛,随后拨着障子,伴着一阵 咔嚓咔嚓的柞木杆倒下的脆响,她倾着身子过来了,死死地搂住我!
“是奶奶的孙女!是奶奶的孙女!”她的胳膊像把大钳子似的牢牢卡住我,我 的脸被她亲得直发烧。可能她听到了我的哼哼声,她松开我,我终于可以大口地喘 气了。
“奶奶,黑龙江的石头能磨圆吗?”
“能。能磨圆的。”她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了。”我放心地笑了。
不知不觉,我跟着她,穿过菜园,来到院子,走进屋门。
屋子不大,却很于净。墙粉刷得漂白。正房里,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个黑色挂钟 和钟下面的紫檀色桌子,桌子旁边是一把黑木椅。
她按我坐下,拿出冰糖,摘掉那条古铜色的三角巾,连转了几个圈,对我说: “吃吧,再给你烤毛子嗑去。”
她到厨房去了。不一会,她用铁片托着毛子嗑出来了:“吃吧,香,新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