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均现在是东南大学大二学生。他说学校大概看他独立能力强,一进校就让他当班 长。他因上学欠一万多元债款,没让家人知道,学校也不清楚。现在他主要靠假期打工解决 学费和生活问题,日子过得仍极艰难。)今年4月,我到上海采访的第一个学校是华东理工 大学,这个学校是上海几十所高校中贫困生最多的一所。学生工作部的老师特意给我介绍来 了该校化学专业的曾祥德同学。在我面前坐着的这位瘦小的同学身上,看不到一点点在东方 大都市上学的那种特有的上海大学生风采。他穿得上大下小,似乎蛮新的罩衣和很旧的球 鞋,以及低着头、搓着手说话的情态,一看便明白地告诉你这是个“山里娃”。
只有知识和语言属于这座著名大学的学子。果不其然。
“我到上海读大学一年多,没上街出去过。只有在香港回归那天学校组织上了一次南京 路,也就是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曾祥德同学说。
“老师说你是95年考上大学的,怎么你现在才是96级生呢?”
“我考上大学后整晚了一年才有学籍的。”他说。
“为什么?”
“接到录取通知书后家里没有钱,我就出去打工,给耽误了。”
“那——你当时没怕失去学籍?那样不就遗憾终身么!”
“我当然知道。可… 当时什么办法也没有。”他抬起头时,两眼泪汪汪。
“能给我说说吗?”我轻轻端过杯中水,怕触痛他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