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打了结,声音带着抖问,“士平先生说过了吗?”
萝望到这情形还不甚明白,以为是这个怯弱学生在女子面前当然的激动。她一面欣赏
这人的弱点,一面说,“是的,他说你要求我同你演× ,是不是?”
这学生完全糊涂了,为什么说演× ,他一点不清楚。
他不好说没有这事。他以为这一定是士平先生一种计划,这计划就是使他同萝更熟一
点,他心中为感激的原因要哭了。可是为什么士平先生要说演× ?他望到萝的脸,不
知如何措词,补充他要说及的一切。他的心发抖,口也发抖,到后是又只有回过头去看画
去了。一面看画一面他就想,“她知道了,她明白了,我一切都完了,我什么都无希望了,”
可是虽然这样打算,他是知道事实完全与这个不同的。他隐约看得到他的幸福,看到同情,
看到恋爱,看到死亡,——这个人,他总想他是一切无分,应当在爱中把自己牺牲,就算
做了一 回人的。一个糊涂思想在这年轻人心上扩张放大,他以为这可以死了。他不能说这
是欢喜还是忧愁,没有回到宿舍以前,他就只能这样糊涂过着这一分钟两分钟的日子。他
想逃走,又想跪到萝身边去,自然全是做不到的事。
萝因为面前的人是这样无用的人,她看到热情使这年轻人软弱如奴如婢,在她心上有
一种蛮性的满足。她征服了这个人,虽然总有一点瞧不上眼的意味,可是却不能不以为这
是自己一点意外的权利。许多卑湿沼泽地方,在一个富人看来,原是不值什么钱的,可是
却从无一个富人放弃他的无用地方。她也这样子把这被征服的人加以注意和同情了。她想
应当有一种恩惠,使这年青人略略习惯于那种羁勒,就同这人来商量演剧事情。
她问他对于× 有什么意见,他说了一些空话,言语不甚连贯,思想也极混乱。她
又问他,是不是对于那个剧中的女角同情。这年轻人就憨憨的笑,怯怯的低下头去,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