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邀她来?”
“还未起身,晚上同我说了一些话,大约有半晚睡不着,所以这时节还在做梦。”绅
士说过了,就注意到士平先生,检察了一下是不是这话使听者出奇。士平先生似乎明白这
狡计,很庄重的略略的见出笑容。
绅士想,“你以为我不知道。”因为这样心上有点不平,就要说一点不适宜于说出口
的话了,但他仍然极力忍耐着,看看士平先生要不要这时来开诚布公谈判一切。到后士平
先生果然开了口,他说,“萝似乎近来不同了一点。”
“我看不出别的理由,一定是! ?
两个老朋友于是互相皆为这个话所吓着了。互相的对望,皆似乎明白这话还是保留一
些日子好一点,士平先生就请绅士到廊下去坐。
坐下来,两人谈别的事情。谈金本位制度利弊,谈海关税率比例,绅士以为这个并不
是士平先生所熟习的,把话又移到戏剧运动上来。他们谈日本的戏,谈俄国的戏,士平先
生也觉得这不是绅士要明白的问题。可是除了这事无话可谈,就仍然谈下去没有改变方法。
绅士到后走了,本来是应当在海关办公,忽然又回到自己家里去了。回家时在客厅外
廊下见到萝看报。这绅士带着小小惶恐,象是做了一件不可告人的不名誉事那样子,走到
萝身边去。萝也为昨天的事有所不安,见到舅父来了,就低下了头,轻轻的说:“舅父,
你不是办公去了么?”
“我到士平先生处去了。”